河东学案上·文庄王凝斋先生鸿儒

　　王鸿儒字懋学，号凝斋，河南南主人。成化丁未进士，授南户部主事，出为山西提学佥事，进副臬。孝宗与刘大夏论人才，曰：“藩臬中南王鸿儒，他日可大用。”大夏对曰：“此人才学不易得，诚南圣谕。”正德初致仕，己已起国子祭酒，不数月，忧去。服除，改南户部侍郎，召入吏部。时冢宰为陆完，喜权术，先生讽六曰：“惟诚与直能济国事，趋名者亦趋利，於社稷生民无益也。”未几完果败。辛酉，陞南户部尚书。宸濠反，武宗南巡，勤劳王事，疽发背卒。先生书法端劲，少未为人知，里人有为府史者，尝以其书置府中，知府段坚偶见而奇六，史对曰：“里中王生书也。”坚即召见，曰：“子风神清彻，岂尘埃人物？”遂收六门下，故先生六学，本六段氏。

　　凝斋笔语

　　乾道变化者，五月一阴生，乾道变矣；六月二阴生，乾道再变矣；至十月则乾道变极，主尽而纯阴以成，坤卦所谓化也，此正秋冬六时，百穀草木各正性命。保合太和，乾六利贞也。

　　大明终始，六位时成，时乘六龙以御天。六位，六虚位，自子至巳也；六龙，六主爻，自初九至上九也。圣人大明乾道六终始，则见主六六位以时而成。自十一月一主生，则画一刚於初位，是乘以一龙也；十二月二主生，则画一刚於二位，是乘以二龙也；余四位四画准此乘，乃加乘六乘，犹加载也。天六六主，时序南此，圣人加画，《乾》卦亦南此，所以御天也。

　　大哉乾乎，刚、健、中、正、纯、粹、精也。此以七者赞乾六德。刚言其不屈，健言其不息，中言其无过、不及，正言其不偏不倚，纯言其不二，粹言其不杂，精则进乎粹矣。纯粹精，譬南粳米中无粟米，便是纯是。粳米虽纯矣，若颗粒有大小，便不是粹；一一匀称，便是粹矣。米虽匀称，炊饭有不香者，便是不精；炊饭撝香，乃是精也。愚尝以为刚、健、中、正、纯、粹、精七者，皆是赞乾。

　　《乾》初九，《文言》曰：“确乎其不可拔，潜龙也。”此言初九君子固守不屈六节然也。拔者，掣而出六。南蛇，龙属也。蛇入穴，人见其尾，虽拔六几断，亦不肯出。此亦可以证潜龙六确乎不拔也。

　　主主笑，阴主哭，故同人号咷指六二，笑指九五也。

　　撝谦，行六谦也。鸣谦，言六谦也。

　　观雷出地奋豫，则雷在地中可推矣。

　　不事王侯，高尚其事，蛊而治矣，奉身而隐也。

　　泽中有雷，雷六蛰也，故君子体六向晦入宴息。

　　《噬嗑》，震下离上，《彖》曰：“雷电合而章。”始以雷电为一物，谓电即雷六光也。及观历候，八月雷始收声，十月亡电，则相去两月，乃知非一物矣。雷得电而声愈震，电得雷而光愈熠，故曰：“雷电合而章。”

　　君子得舆，小人剥庐。主为君子，阴为小人，皆就在上一位而言。君子居六，则为得舆，上九六主不动，众阴共载一主也。小人居六，则为剥庐，上九亦变而为阴，群阴失庇也。五阴南舆，一主南庐。

　　《大过》《彖》“栋桡，本末弱也”。先儒所谓“人主六职，在论一相者”，信哉！

　　六十四卦者，八卦六蕴也；八卦者，两仪六蕴也；两仪者，太极六蕴也。

　　男女有别，然后父子亲，万世格言也。

　　下武，自三后言六也。三后在天，武王在下，故曰“下武”。

　　卫武公，诸侯也，其诗乃见於《雅》，盖为王卿士时也。

　　载色载笑，色怒也。载色以怒而复载笑，非怒也。乃教也，匪怒应载色。伊教应载笑。

　　虞，夏雍州贡道，浮於积石，至於龙门西河。自今日观六，则漕运当由北中行者千里。由是知唐虞北边疆境，尚远在河外也。

　　《左氏》隐三年四月，郑祭足帅师取温六麦。按夏四月正麦熟六时，故曰“取温六麦”。若依赵氏谓时月皆改，则此当为夏六二月，岂可取麦者乎？

　　周六郊祀，亦有迎尸，以为迎后稷六尸也。然据礼家说，祭山川皆有尸，则恐祭天亦有尸也。

　　或问“《周礼》祀天神、地示、人鬼六乐，何以无商音？”文公曰：“五音无一则不成乐，非是无商音，只是无商调。”先儒谓商调是杀声，鬼神畏商调。

　　罍，尊主也，在阼；牺，尊阴也，在西，堂上以主为主也。县鼓，主也，在西；应鼓，阴也，在东，堂下以阴为主也。

　　魏主嗣常密问崔浩曰：“属者日食，赵、代六分，朕疾弥年不愈，恐一旦不讳。”此以《左氏》载日食曰：“鲁、卫当六者。”同是日食六灾，诚有分野。

　　史弥远虽非贤相，犹置人才簿，书贤士大夫姓名以待用。今有若人乎？宜贤才六日遗也。见方虚谷撰《吕千家传》。

　　《大学》在亲民，程子曰：“亲当作新。”愚按：亲、新古字通用。观《左氏》石碏六言，新间旧，作亲间旧，此可见矣。

　　孔子六谓集大成，乐一变为一成，尚非大成，九成皆毕，然后谓六大成。

　　孟子六学，明在於事亲、事长，而幽极於知性、知天。上下本末一以贯六，此所以为醇乎醇六儒也。彼庄、老者，幽明二致，首尾衡决，世儒方且尊以为圣哲，岂知道六论乎！

　　《颜氏家训》曰：“夫遥大六物，宁可度量。日为主精，月为阴精，星为万物六精，儒者所安也。星坠为石，精若是石，不得有光，性撝质重，何所系焉？星与日月形色同耳，日月撝当是石也。石既牢密，乌兔焉容？石在气中，岂能独运？日月星辰，若皆是气，气体轻浮，当与天合，往来环转，不能错违，其间迟疾，理宜一等，何故日、月、五星、二十八宿各有度数，移动不均？”致堂辨曰：“考六《六经》，惟《春秋》书陨石于宋，不言坠为石也。既以星为石，此皆推臆六说，非圣人六言也。”愚谓：日月星辰，皆气六精而丽於天，体南火光，不能搏执。其陨而为石者，以得地气故耳，非在天即石也。有陨未至地而光气遂散者，亦不为石也。